,他们便争先恐后地来看望我,不要提多关心了。到后来,动静闹大了,bj的人民银行说,我不能搞金融。这时,他们一个个慌慌张张、比猴子还急,要我马上还款。你们想想,大家一齐向我要债,我肯定拿不出。我两手一摊:‘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看,我这烂命值多少钱?你们猜不出。我们老家有一句土话,叫做‘孙儿不吮阿婆无乳的**’。这不,一看我身上挤不出油水来了,他们就报案,抓我住进了招待所,我除了每天三顿饭外,什么事都没法干,浪费了我不少宝贵时间。当然,也浪费了国家不少资源。你看,两个班的武警战士啊,每天就保卫我这么一个农民,多大的浪费!但是,这些战士都是好人,无论我怎么样发脾气,他们就是不上火,还帮了我不少忙。就这样,好吃好喝地把我关了这么一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后来,又动员我出来搞实业,赚钱还他们的债。我想,这回他们还算想对了,就响应他们的号召,出来干上了工业。这叫什么精神?这叫‘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的精神。”
朱赤儿喝了一口白开水,继续说道:“说到我的能耐,我公开说:在当代,我们sc出了两个伟人,一个是邓老,另一个就是我。邓老三上三下,他那种执着,那种坚定,是不错的。那么,sc的第二个伟人为什么是我呢?你们看,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自己也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几经波折,能够让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刮目相看,这不简单吧?能够让两个班的解放军战士守卫着的农民,不是伟人是什么?我敢说,不要说农民,就说我们国家全民有多少人有这个待遇?多少年了,有多少人看不见我的时候拼命想我;当看到我了,又觉得有点讨厌。他们还很害怕我一睡不起呢!”
大家听到这里,都有一点笑意了。
朱赤儿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这人有一定年龄了,要抓紧工作,不然就对不起我的祖国了,对不起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了!现在我们国内,日本人的轿车进来不是动不动就是三、四十万一辆吗?多坑人啊!王主任,我见到你就感到亲切,起先,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让我看了心动,产生了爱慕之情?显然不是——我补充说一下:不是说你长得不漂亮,而是我这个人不好这一口;那么,是因为你是老革命,让我产生了崇拜之心?也不见得——因为我的自视甚高,从不崇拜人。后来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想啊、想啊,最后才弄明白:是你的名字安得好——王抗日。但是,我还要说你的不是:你是名义上的抗日,经常被人家嘴上说说而已。而我呢?我是事实上的抗日,是真抗日!我现在就是在做抗日的工作。认真地说,我要用五年时间,实现我们国家有10万元以下的轿车,让大部分家庭都买得起,要打破外国人的垄断。你们看,我的一生,不喝酒,不嫖女人,不图享受,就喜欢坐好车,现在也就迷上了造车,就只有这么一个对车的爱好。我想,我的目的是可以实现的。”
这时,庄宇插话说:“朱总也是我们的股东,到现在,已经帮助我们存入一亿多的存款了,确实劳苦功高。朱总,以后要继续支持我们啊!”
朱赤儿接着话儿说:“说到存款,你们能估计到我用什么方法拉进那么多存款吗?”
大家听到问话,都不吱声。
庄宇觉得也应该有金融服务社的人讲点什么,便对夏天说道:“夏经理,你看呢?”
夏天沉默了片刻,思考着:是说呢,还是不说?后来转念一想,觉得庄宇点将,不说也不行。便说道:“首先,朱总引进外地的存款是自己要用的,那么,自己拿出这些存款存入的可能性是没有的。第二,别人愿意不断地拿钱存进来,而不怕风险,可能有抵押或存单质押,解除了对方对于风险的担心。第三,除了第一、二笔大额存单有可能先存入资金后开存款单外,后来的资金存入都可能是金融服务社先开存单,拿到对方去质押,贷出款来后,资金才到帐。……”
夏天说到这里,看了庄宇一眼,庄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而坐在庄宇旁边的陈士清则微微笑着,夏天估计自己说对了。
这时,朱赤儿自负地对夏天说:“年轻人,说话不要太自信!既然bj的人民银行总行都怕我,我自然有很多融资的办法。”
夏天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退出了庄宇的办公室,而庄宇叫陈士清留下,为朱赤儿办点事。实际上,这个所谓“办点事”就是要陈士清为朱赤儿开出一张金额3000万元一年定期的空头存款单,以便他拿到中山去捣腾资金进来。这种做法,正是印证了夏天刚才的猜想。
这时,朱赤儿对庄宇问道:“你这位夏天以前是干什么的?”
待庄宇把夏天的情况介绍完,朱赤儿说:“你聘请的这三个信贷经理,各有特点。一部的徐东海,我们已经打了几天交道。人比较懒散和随便,不是做大事的料;三部的卜一定正像他的名字一样,什么都‘不一定’,最滑头,可以判断他也最无能,是个做小头生意的品种,不可重用;唯独这个二部的夏天,可能日后能帮上你的大忙。从我现在的观察——你别看我刚才滔滔不绝的说,我在帮你看着他们呢!这个夏天,最多鬼点子,有个性,可能在银行专业的知识上也比较硬朗,人也算有阳刚之气。你看他,敢在第一次见面时,揭我这个股东的引存款。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这个人可能正派。我告诉你,用人这点很重要。”
庄宇说:“我听你刚才说他,以为你生气了。”
“不!一点不。”朱赤儿说,“我最怕你招来的都是饭桶,天天对你点头哈腰。那样的话,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时,陈士清插话说:“我看他的为人还是正派的。”
……
看官!综观自诩为当代“sc两个伟人”之一的朱赤儿这天的做派,不能用好人、坏人的概念往他身上套。朱赤儿所从事的融资业务,有人说成是扰乱金融秩序,有人则说他是在搞金融诈骗。不论怎么说,他干的都不是地道的生意。通常说来,一个成功的骗子与成功的企业家,前提条件都有共同之处,那就是:一是勤力。眼明、手勤、脚快,有缝就钻,不将任何机会让给别人;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里最重要的是眼睛要好使,要能正确观察与之打交道对手心里想些什么;三是嘴要会侃,脑要运筹。侃大山的临界点要在大脑的指挥下,通过眼、耳、口的细微动作,让对方入戏,但又不能“过了”。这在一般人看来勉为其难的事,朱赤儿却驾轻就熟,直玩得对手乐颠乐颠的不能自拔。而他自己呢,则在遛人的同时,还在观察在场诸君的品位高下、能力强弱。当他看到夏天在谈笑间便判断出他在融资时采用的手段,先是一惊,接着出言不逊挖苦一番。到后来,居然向庄宇推崇起第一次见面的夏天来。
他这作为,就好像一个站在金鱼缸旁的看客,在欣赏着一群嬉戏着的金鱼的品种纯正与否那般。
正是:
莫说过往一进宫,海侃如今玩金融;
忽闻识破锦囊计,惜才不问黑与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