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而且他昨天已经说清楚了,只是让你早到几分钟,你自己没做好,他罚你也是正常的,遇到麻烦,你也要检讨自身的问题啊。”
白新羽想反驳,可又词穷,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有些委屈地说:“连你也这么说我。”
冯冬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脾性要改一改,我妈总是说,遇事先挑自己理,再挑别人理,有时候一些事自己想想就想通了。”
钱亮道:“是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哪处就守哪处的规矩。”
白新羽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可又反驳不上来,就低着头不说话。
俞风城伸手弹了下他的脑袋,“让你一群年纪比你小的教育你,你也不害臊。”
冯东元连连摆手,“不是教育,不是教育。”
白新羽腾地站了起来,推开俞风城的手,“用不着你管。”他说着就往食堂外走去。
钱亮叫道:“马上吃早饭了,你去哪儿啊。”
“打电话。”白新羽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时间去,传达室果然没什么人,白新羽简直如饥饿之人见到了大鱼大肉,猛地扑到了电话机旁,他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他哥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接通了,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喂?”那声音透亮、磁性,非常好听。
白新羽这个熟悉的声音的瞬间,百感交集,一时激动、紧张、害怕、渴望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掐住了一半,一时发不出声音,他握着话筒的手都直抖,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希望,越是知道,他越不敢开口,万一他哥毫不犹豫挂了他电话,简直就是一脚把他踹下悬崖啊。
“喂?”简隋英的声音透出点疑惑。
白新羽眼眶一热,喉头一松,失声喊道:“哥——救救我——”几日来的痛苦、委屈、绝望的积压,让他在听到救星的声音的瞬间,情绪就失控了,他那一嗓子把传达室值班的兵给吓得一哆嗦。
白新羽此时已经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哥,救救我吧,我错了,这地方我一天也不能呆了我快疯了啊哥!”
电话那头似乎没忍住,噗嗤笑了一下,白新羽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他又惊又恐地喊:“哥哥哥哥哥——”
简隋英吼道:“闭嘴,叫魂儿呢你!”
白新羽立刻噤声,颤巍巍地吸了吸鼻子。
简隋英“哼”了一声,“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早干嘛了你,在部队呆得爽不爽?”
白新羽哽咽道:“哥,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能让他回家,他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赌,再也不玩儿,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简隋英冷冷一笑,“放过你?行啊,你把那三套房子给我吐出来,我立马让你回来。”
白新羽一听这个,声儿都不对了,他哪里能陪得起三套房子,他哀求道:“哥,这地方真是鸟不拉屎手机没信号天天五点起床连个女的都没有他们还总欺负我都瞧不起我呜呜呜哥,你让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呜呜呜呜。”白新羽越说越语无伦次,他只知道简隋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感觉这跟稻草正在抛弃他……
简隋英怒道:“我他妈跟你说房子,你跟我说这个干嘛?你到那个地方是你自己自找的,从小到大我简隋英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他妈背着我坑我钱,你是良心给狗吃了还是脑子里全是屎!啊?”
“呜呜呜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的,我……”白新羽看了值班的兵一眼,压低声音说:“我欠了高利贷,那刀都架我脖子上了我敢不还吗,再说这也是小林子怂恿我的要不我哪有那个胆——”
“你说什么!”简隋英暴喊一声,“你刚才说什么?”
白新羽抽泣着:“哥,我之所以一直躲着你,不是怕你揍我……不是,也、也是怕你揍我,但是,主要是,我见着你我就不敢撒谎了可是我又不敢说实话,我害怕呀。”
“你别他妈废话,你刚才说小林子什么!”简隋英声音急促,再没了刚才的戏弄。
白新羽颤抖着说:“是小林子当初教我的。我欠了赌债还不上,我不敢跟你和我爸妈说,被他知道了,他说他能帮我,但是不能和你说……那、那房子没经过我手,他就是给我了三百万还债了,然后、然后房子他弄走了,然后我、我害怕你找我,我就、就跑国外去了。我一直不敢回来,除了怕你怪我,还有,我怕、我怕告诉你这个,你接受不了。”
“我去你妈的!”简隋英狂吼一声,“白新羽!你他妈要是长了一丁点人的脑子,就他妈应该早告诉我!”
白新羽吓得心脏直哆嗦,“哥,对不起……”他其实心里一直充满对简隋英的愧疚,他这人虽然挺窝囊的,但是他知道谁对他好,他哥虽然有时候也揍他,但也真把他当弟弟,他当时是鬼迷了心窍了,被债逼急了,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他颤巍巍地哀求着:“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揍我都行,我发誓我这回一定改好,我再也不赌了,真的!我求求你了哥,我都跟你坦白了,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回去吧哥呜呜呜呜呜哥——”
简隋英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傻逼就在那儿呆一辈子吧!”说完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新羽愣愣地看着话筒,半天都没回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