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
但随即杨柳风又产生疑问,这个李公子招这么多人干嘛?有钱没处花么?
看他穿的衣着非常朴素,显然不是败家的那种类型,想到这个人手下拥有大量的部队,又拿出大量的粮食赈济灾民,杨柳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在拉拢民心,他要图谋不轨。
可是就算知道此人要图谋不轨,杨柳风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一家老小现在都要靠人养活呢!
杨柳风不是没有气节,他要是一家之主的话,肯定会拒绝周县令。可他的上面还有亲爹老娘呢,他拒绝的话,爹娘怎么办?他可以逼着老婆孩子小妾和下人跟他一起死,却不能逼自己的亲爹老娘。
杨柳风想了许久,最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默默点头。
杨柳风在做心里斗争,李景和袁可立等人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李景和袁可立两人是稳坐钓鱼台,沈正和周衡臣两人却有些紧张。
沈正是舍不得眼前这个人才,周衡臣则是怕杨柳风不答应连累到自己。
此时见杨柳风点头,两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而李景则跟袁可立对视一眼,两人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后袁可立点点头道:“慎行,想必你对陵川城内的军队很好奇是吧?”
杨柳风点点头。
袁可立笑道:“这支军队叫济世军,首领就是这位李公子,李景,李济民。”
“济世军?李济民?济世安民?”杨柳风喃喃地说道。
袁可立点点头道:“不错!慎行,如今的局势想来你也看到了,陕西、山西已经乱作一团,若不是济世军横在林县,淇县和辉县到陵川之间,流寇此时已然进入河南境内。流寇的所作所为想必你已经看到,官兵的所作所为就算你没看到,想必也应该听说过,如果让流寇进入河南中原腹地,则中原一带必将被破坏殆尽。”
杨柳风默然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杨柳风说道:“袁先生,不知济世军的宗旨是什么?单单是济世安民么?”
袁可立赞许地笑了笑道:“问得好,我先来问你,以你之见,当今之局势该当如何济世安民?”
“这个.。自当靠皇上圣明,诸臣贤能,将士用命。”杨柳风想了想说道。
“呵呵,那你看当今皇上可是圣明之君,诸大臣可是贤能之臣?”袁可立笑道。
杨柳风想了想摇摇头道:“此非晚生所能言。”
袁可立叹了口气道:“非不能言,实不敢言,亦不知之。”
杨柳风不服道:“我在京城读书四载,朝堂之事,多有所知,先生如何说我不知?”
袁可立摇摇头道:“你说你对朝堂之事多有所知,那我且问你,袁督师因何而死?”
杨柳风一怔:“你说袁崇焕?”
见袁可立点头,杨柳风昂然说道:“袁崇焕通敌卖国,罪无可恕,杀之大快人心!”
“哈哈哈!”袁可立闻听不由大笑起来。
忽然,袁可立止住笑声说道:“你说袁崇焕通敌卖国,我且问你,建奴鞑子能给袁崇焕什么好处?”
“能给什么好处?自然是金钱地位!不对,袁崇焕乃是蓟辽督师,已然位极人臣,建奴就算给再高的地位又能如何?至于金钱就更不可能了,袁崇焕在任,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岂是金钱所能收买。”杨柳风自言自语道。
杨柳风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终于气馁道:“还请先生指教。”
袁可立叹了口气道:“袁崇焕自有取死之道,但此人绝不可能通敌卖国,另外此人领军作战,战术了得,可惜战略眼光太差,跟他的老师孙先生相比,实在是远逊。皇上用人的眼光跟他的政治手腕相比也是相差太远。”
顿了顿,袁可立接道:“另外,袁崇焕下狱几近一载,为何突然处斩?其实不过是有人借其打压政治对手。袁崇焕虽然死得不冤,但以这个罪名杀他,却着实不公。”
“这些事先生如何知晓?”杨柳风惊疑道。
袁可立看了看杨柳风,叹了口气,对门外喊道:“虎头,去我房中将京城中传来的书信取来。”
少顷,虎头推门而入,将一摞书信放于袁可立桌前。
袁可立把书信往前一推道:“慎行,你可仔细看看。”杨柳风正欲翻看信件,袁可立忽然伸手将信压住,对杨柳风正色道:“你可要想清楚,这些信你看了以后将如何自处?”杨柳风一愣,忽然明白袁可立为什么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