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坐在轮椅上,已经无聊得开始撕他桌上的盆景叶子玩。水溶忙走了上去,把宝贝盆景护了下来:“这是干嘛呢,又没人惹你,拿我的宝贝出气做什么?”
“说完了?”林沫舒舒服服地在轮椅上找了个位子靠着,一手撑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帮老狐狸,什么都不肯说是不是?”
再狐狸能有你狐狸?水溶在心里说了一句,道:“你明知道他们什么都不肯说,还要我白请这么多茶?”
林沫点了点头:“请你给他们施施压罢了。这么多人来,便是有心要投靠的,也不会当出头鸟。他们精着呢,这一回,不过是告诉他们,别想多余的心思。”
“一个个地都不认,我们也没辙吧。”
“谁说没辙?”林沫笑笑,“六部会审,怎么会没辙。”
水溶吓了一跳:“六部会审?”
“他们不是喜欢托关系吗?我干脆让他们托个痛快,就让他们送礼的人审他们,你觉得好玩么?”
水溶被他的黑心肠吓了一大跳。
朝中党派纷争由来已久,便是他这么个墙头草一样的人物,也有喜欢的和避之不及的重生种田人家。而这么多地方官,后头的背景自然都不同,六部会审。。。。。。就是要他们自己咬自己啊。倒是有一点要注意:“若是他们连成一气怎么办?”
“你说呢?”
不会,已经成了气候的人,只会互相猜疑,哪里能想得到连成一气?便是达成了共识,也一定是相互防着,甚至暗地里使点绊子。更何况。。。。。。
“这么大的场面,皇上当然会派人来,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天使面前给那些明显出了篓子的账本扫尾巴?我本来以为这事情难办得很,谁知道忠顺王自己作死了,那还真是天助我也。这些账本子,一本比一本的漏洞多,不把他们扳倒了,我简直对不起他们的愚蠢。”
水溶无奈道:“就你火眼金睛,能瞧得出来那些漏洞。我前几天看账看得头晕眼花,什么都瞧不出来,回来倒头就睡,把我母妃给吓个半死。”
林沫挑了挑眉『毛』:“你没用,难不成是我害的?”
水溶沉下脸来:“我没用?我替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得罪了多少人,换来这句我没用,你良心给狗吃了?”
林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二弟妹同二弟吵架的时候,也老这么跟他说话,北静王,你如今混到跟一个女人说一样的话了。”
水溶脸一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沫道,“就是看你好玩。”
“玩我可更没意思了。”水溶提醒他,“到时候我甩不掉,你能怎么样?你的名声,你不是最在乎么?”
林沫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水溶心里直发『毛』:“你在想什么?”
“看你有几分真心。”林沫特地压低了声音,配着他眯起眼睛的表情,说不出的狡黠,简直再像狐狸不过。
水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心里说不出地后怕,有些忐忑地强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沫换了只手撑脑袋,“玩玩你罢了。”
明明自己站着,简直是居高临下地在看林沫,可是无论怎么样,都觉得惧怕。他是北静王,这京里说得上话数得着人,可是回回对着林沫,都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这人说话带刀子,心是黑的血是冷的,脑袋是硬的。
不过这种时候,还得鼓起勇气回他一句:“好玩吗?”
林沫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呢?”
水溶嘴硬道:“这样可没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当然没意思,可是对我来说,反正不过是玩玩。”林沫偏过头去,挺认真地看他,“你看,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样,死也不肯吃亏的,谁跟我动真心,最后都不好过,你倒不如试试水汲,那人虽然蠢了点,脸还能看不是?”
水溶冷笑了一声:“我便是要看脑袋,怎么了?”
林沫冲他钩钩手指头。
水溶狐疑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带着点希望凑了过去。
可惜林沫什么也没干,只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看,我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事,逗逗你,可是我比三殿下还坏,我都懒得给你甜头吃,你还要继续吗?”
水溶侧过脸来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继续?我也不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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